緣與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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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傳統上對於「宗教」的詮釋是出世,神權,絕對,不可侵犯,及神祕的。隨著科學昌明,宗教的權威性受到挑戰,神祕性更是不斷地被質疑。十九世紀哲學家尼采宣告上帝死了!因為機器可解決人們生活所需,富裕人們的物質生活,但上帝做不到。從物質的角度而言,確實上帝做不到機器所能做到的事。這種現象類比到當下的生活,或許不僅應該說上帝死了,甚至應該說宗教「毀」了。因為宗教對我們的現實生活不具生產力,「電腦」的「神能」遠遠超過任何宗教「至尊」的能力。不過事實證明高度現代化的社會,宗教不僅存在著,而且更蓬勃發展。美、加、及歐洲先進國家的宗教活動更深入人們的生活,人們仰賴宗教的更多、更廣。

  這種「宗教與物質科技同步並進,甚至需求性更凌駕在對物質生活的要求之上」的弔詭現象,核心問題在於社會過於快速的變遷所造成的不穩定性與不確定性,使得社會價值多元化,生活取向多樣化,於是導致徬徨、迷亂,儼如遭逢狂風暴雨的汪洋中的船隻迷失了方向,尋不著依靠。這時不是物質滿足的問題,而是精神依偎的迫切要求。於是宗教對人的迫切性相對地提高。質言之,宗教對於人類社會的貢獻不是「物佈施」,而是「法佈施」,正是佛教在佈施上的極致。這正是佛陀的遠見,也是宗教在詮釋上的「全然性」:不因時空的因素產生侷限性。

  在現世生活中確實充滿著這種「成就下的惶恐」。例如:我們發展出卓越的建築技術,卻帶來了森林、山坡地等的破壞及自然界物種的破壞。我們擁有了越來越舒適的車子及冷暖氣,卻帶來了無可挽救的空氣污染及溫室效應。我們發展出了複製羊、複製牛等的生物科技,卻面對道德問題。我們可用科技選擇子女性別及使不孕症獲得解決,卻必須面臨人類生態鏈破壞及人的價值的問題。我們可以維持生命跡象不消失,卻無法解釋生死的科學性因果與保持人性尊嚴。我們創造更先進的傳播科技以促進資訊的流通和分享,卻造成層出不窮的種族、宗教、國家、政治、意識形態的衝突。所有的進化雖然帶來高度的物質文明,卻也相對地帶給人類數以千萬倍的文明的負的副產品。

  如何才能去除這種惶恐?如何才能使我們朝向真正的、有意義的價值,發展我們的社會呢?如何才能使我們的成就發揮其珍貴的功能,臻至極致呢?又如何使人們在劇變的洪流裡能夠清楚地面對未來?能夠掌握自我,發揮潛能?雖然我們相信仍有許多的努力可以使人們能持續地生存與發展下去,但宗教力量的發揮卻是不可忽視的。因為自有人類以來宗教一直扮演著撫慰人類心靈,穩定社會,促進社會進化提升社會價值的主要角色之一。經由宗教所揭示的價值與道德系統可為人類建構宏觀的願景,提供發展的大方向。

  毋庸置疑,宗教的「法佈施」是精神層次的、意識的、指導性的。至因為如此,作法上亦應因應社會變遷而有所彈性適應。或許更具時代性的入世法將可使佈施的相應性明顯提高。證諸當下許多宗教團體的積極結緣眾生,乃至促成宗教生活化、知性化的展現即是一般。本山的世界宗教博物館正是「法佈施」與知性生活結合的具體實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