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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變的弔詭
任何一個社會因素的改變都會帶動其他因素的改變,最終,造成整個社會體系的變動。基本上宇宙中的萬事萬物均處在變動的過程中,更何況是人類的行為及其所導致的各種體系與制度。這些變動可以包括全球經濟及社會的變動、以及國與國間、種族與種族間、群體與群體間、個人與群體間等等的關係變動,甚至包括價值、觀念、思維及思考方式等的變動,總的地來說,此等變動堪稱整體社會體系的一種「轉變」(Transition),也就是由一個原初的狀態轉換成另一種新的狀態的過程,此等轉變會是社會的、經濟的、乃至於全面性、全球性的;轉變的型態包括了無形的價值、觀念等的重新評估與反省,也因此導致科學知識及其相互關係的轉變;轉變的型態,可以是國與國間、族群與族群間、人與團體間、…等等的關係。「轉變」意味著舊思維、舊思想、舊意識、舊制度、舊知識的崩壞,也代表著新思維、新思想、新意識、新制度、新科學的建立或重建。這種「轉變」不僅由數量的改變轉為質量的轉變,也就是,通過全球化、科技化、與智能革命所產生全面性的「全新質量轉變」,凸顯了舊思維、舊思想、舊意識、舊制度、舊知識與新需求間的衝突與矛盾。
這種衝突與矛盾根源於人類對於生存品質提升的需求、滿足與渴望,體現在以工藝學為核心的各面向的生活形態上。從農業社會以返,人類社會歷經了工業社會、資訊社會、生物科技社會、以及正在發展中的智能社會。在過去超過2個世紀的時間裡,人類社會連續創造不同的新經濟社會形態,甚至不斷重構新世界體系的基礎架構,也持續創造「轉變弔詭」(transition paradox),也就是,在衝突與混沌中持續創造與突變。這種「轉變弔詭」是創造人類社會的原動力,卻也同時凸顯進化中的困境,例如由農業社會轉變到工業社會,生產工具、生產方式以及對生產數量與質量的改變及對人類環境的重新思考;由工業社會轉變到資訊社會再一次挑戰了工業生產、生產速度、以及其與環境關係的思維,並全面快速地改變了工業時代的科技文明;生物科技革命時代的來臨,讓人類重新思考自我的定位、科技與人文間的「應然」關係,以及生命的來源與存在本質;智能社會所衍生的新舊文明間的衝突更加劇烈,人類的生活方式重新塑造,以「人」為核心的思考再重新被重視,此其中,更被關注到人類社會中的個體存在價值的創造,例如追求全球化的過程中,對於在地文化的發展是否賦於尊重與創新的生命力?全球化不是在追求全球一致的價值與思維,而是對於在地文化的更高層次的重視與創生,以及新舊文明衝突的再思考,例如不再冷漠地拋棄舊文化而是如何「再創」舊文化,也就是創造新文明的同時,是否賦予舊文化新的生命力。社會與經濟體系的轉變是分歧,再分歧的方式進行,社會與經濟體系的轉變不再是前一階段的延續,所呈現的是越來越高度的不穩定性、不確定性與不連續性。
面對越來越複雜與混沌的人類社會本質,線性模式的研究越來越無法具有效用,對於未來研究而言,必然要重新思考未來研究法論的弔詭以及面對新世界的未來研究法,重新思考並提出適合新世界研究的本體論與認識論。如果即將來臨的全球社會經濟的世界體系不是過去的延續,那會是如何的新型態?什麼驅動力扮演著推進新世界及未來世界形成的核心角色?如果未來不再是由「一致性」(例如共識或共同的規則)的價值與思維所支配,那又會是什麼力量在塑造未來的世界?如果即將來臨的新世界是全新的經濟科技基礎結構,是否存在著另一種新意識?此等新意識又創造何種新型態的弔詭?又如何進行研究?